第226章 齐勇的选择
黑色凯迪拉克已经出了城，速度越来越快，厚重的车身保持它的平稳。
老五从后视镜看去，那辆白色的轿车仍旧紧追不舍，但是看得出，它的速度已经到了极限。只要再加速，对方很可能就会越拉越远，但是那样自己这辆车的危险性也将大大增加。毕竟这过道上车辆并不少，还有不少货车，一个操作不当，很可能就是车毁人亡。他不怕死，但是他不能让南哥出事。
秦天南扭头看了看后面的白色轿车，“老五，不好甩是吧？”
老五点头，“南哥，路上车多，再快的话我怕出事。”
秦天南沉吟一下，双目冷光一闪，“那就不甩了，找地方干掉他！”
老五眼都没眨一下，“好！往前三公里有个岔路口，拐进金鸡山里面，那边岔路多车很少，我做了他，还能从别的路绕出去。南哥放心，保证没问题。”
秦天南没说话，缓缓系好了安全带。
几分钟后，凯迪拉克一个急转就下了国道，直奔金鸡山之中。齐勇看着前车拐弯，嘴角微微一勾。这金鸡山他再熟悉不过了，上次查赵天兵被杀案的时候，这里已经基本转了一个遍。想要利用里面的复杂地形逃跑，对方明显是错估了他。
但是齐勇也忽视了一点，金鸡山里的路并非全是水泥路，还有一些坑洼不平的土路，轿车的底盘太低，越野能力明显落后于前方的凯迪拉克。
眼见两车距离正在逐渐拉大，齐勇也开始着急了，两个手心一片湿滑。
凯迪拉克一个转弯消失在小山包之后，他拼命踩着油门，轿车声嘶力竭轰鸣着向前奔去。
待他转过山包，一眼就看到凯迪拉克就停在前方，烟囱还突突突冒着烟。怎么回事，难道说他们弃车入山了？这不可能！那等于自寻死路。等他们从山里钻出来的时候，周围早已经被警方包围了。
难道是车坏了？这倒是有可能。
眼见距离凯迪拉克也就十来米的距离了，他甚至看到了那后座上隐隐约约的人影。人还在？为什么没跑？秦天南想干什么？
一连串问号还未想通，骤变忽起。只见黑色越野车驾驶室的门啪嗒一开，一个光头干脆利落窜了出来。一个前滚翻，他起身面对轿车站定，手中已然亮出了一柄黑漆漆的手枪。
眼见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自己，齐勇心知不妙。他知道，对方绝对会开枪，而且一看动作就知道枪法绝对不会差。他连忙向副驾驶侧身低头，想要避开致命的子弹。
但是，他终究还是慢了。老五的枪感根本无需瞄准，在对着他的那一刻子弹已然出膛。
十来米的距离，对于初速八九百米的子弹来说，不过是0.01秒左右的时间。齐勇眼睁睁看着那子弹在挡风玻璃上开出了一个细小的弹孔，然后钻进自己的右胸，然后才听到了那略带沉闷的枪声。
他的身躯如同被巨力向后拉扯，整个贴向了椅背，一片殷红迅速染红了他前胸。轿车一头抵在了山坡上，不动了。
这一刻，他竟没有感觉到疼痛，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缓慢了，模糊了，甚至连身体也觉得变轻了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离体而去。他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，艰难伸手摸向了伤口。
要死了吗？手似乎已经动不了了，移动一下都要付出全身的力气。不，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中弹那一刻就被抽空了。
他血红的双眼看向前方，他看到那光头汉子冷漠转身，钻进驾驶室，没有再多看他一眼。他甚至看到那坐在后座的秦天南微微扭了扭头。
李谦的脸闪现在他眼前，笑道：“头儿，以后我也叫你齐叔吧！”然后他的脸突然变得惨白，眼中渗出了血泪，“齐叔，我疼，我不想死！”
齐勇猛地回神，一股力量重新在涣散的瞳孔中凝聚，“李谦，叔不能让你白死，你等我！”
他艰难坐正，染血的双手重新握住了方向盘。
“想跑？下辈子吧！”齐勇狠狠踩下了油门，轿车发出濒死前最后的嘶吼，直接冲上了路边的斜坡。它侧着身子，在山坡上疯狂前掠，撞到了无数棵杂树灌木。
近了，更近了！轿车已然到了凯迪拉克斜上方。此时凯迪拉克已然起步，正在加速。
齐勇眼中的景象变成了一片血红，他拼尽全力，最后向左打了一把方向盘，轿车像是一块巨大的落石一般，翻滚着砸向凯迪拉克。
齐勇知道自己也许没办法亲手抓住秦天南了，但是至少要毁掉他们的车，没有了车，他们徒步想要跑出金鸡山，做梦吧！
秦天南和老五几乎是同时看到了那从天而降的巨大阴影，俱是心头剧颤。
老五急呼：“南哥，小心！”
秦天南反应也是极快，拼命将身体趴在了后座上。
砰——
巨大的撞击声之后，顶棚向下的白色轿车狠狠砸在了凯迪拉克车顶。凯迪拉克车身猛烈颤抖，车顶猛然凹陷，整个驾驶室深深凹陷。
白色轿车晃了几晃，从凯迪拉克车顶滚落，重新恢复了四轮向下的样子，只是整个车身已然面目全非。
老五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，显得愈加狰狞可怕。他头皮被一块车窗玻璃割开，鲜血不停往下流。他顾不上这些，拼命扭头喊道：“南哥，南哥，你怎么样？”
凹陷的车顶几乎贴到了秦天南的后背，他脸色一片土灰。饶是他见过多少大风大浪，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生死一线，难免心神恍惚。
“南哥，你怎么样？”老五伸手想要拉秦天南，却怎么都够不到，急得声音嘶哑。
白色轿车变形不堪的驾驶室里，齐勇向一旁的凯迪拉克看了一眼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，随即便咳出了一口鲜血，剧烈喘息起来。身体已经动不了了，除了胸口的枪伤，刚才的撞击让他的头上，后背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，他感到生命正渐渐流逝。他喃喃道：“亮亮，对不起了！爸爸没办法看着你长大了！许然，我这就过去找你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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