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六七章 凶残的死神之火
海面雾气中突然出现的幽灵舰队让黎明团所有人都提起了警觉，但当众人看到那略显涂鸦风的“笑脸黑胡子骷髅旗”时，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因为在露营赏金猎人工会，这面旗帜至今是挂在悬赏金额榜首那个海盗团的标志。
这也是无数冒险者、航海家都视作巅峰和信仰的海贼王舰队——黑萨姆海贼团！
除了旗帜，再一看那有象牙形特殊撞角海皇级战舰，这不就是海盗圈子里口口相传的“圣玛利亚号”？
苏伦看到眼里也闪烁着复杂的情绪。
亲眼见到这个传奇海贼团，他心中陡然腾起了一种对冒险家前辈浓浓的敬意。
黑萨姆团是先驱，是一个时代的传奇，是让无数冒险家追逐攀登的高峰。
而且对于黎明团来说意义特别。
无论是塔尼，还是那份【黑萨姆的世界海图】，都给黎明团带来了太多的帮助。
但敬意的同时苏伦心中也有些唏嘘。
看着这个曾经的传奇陨落，他眼底也莫名浮现了一些黯然。
此刻那个曾经纵横鲁英玛法两大帝国海域，官方海军都束手无策的海贼王团队，现在都变成了毫无生气的幽灵舰队。
那艘象牙巨舰也破破烂烂，船体到处都留下了战斗的痕迹，船帆上也到处都是破洞，即便是海盗旗也变得晦暗无光...因为没有打理，船体上也长满了各种贝类和海洋寄生生物，看上去像是从海里打捞起来的沉船。
古旧腐朽的气息像是坟墓中爬出来的一具尸体。
......
雾影中还有很多舰船，圣玛利亚号就这样航行着。
黎明团所有人心中都肃然起敬，目光也如苏伦般复杂。
就这时，甲板上突然出现闪现出现了一个人影。
闻讯赶来的巴托洛看着那艘无比熟悉的战舰，眼中的突然就湿润了，嘴里喃喃自语：“老伙计...终于又见到你们了。”
这个哪怕在八阶巨龙面前出刀都丝毫不会手抖的老剑神，此刻浑身止不住的轻颤了起来。他抬起手在空中招了招，又放了下去。似乎他原本想和远处的舰船打招呼，可想到了船上已经没了熟悉的伙伴们，他又失望地放了下来。
曾经一起同生共死伙伴们，只有他一个人孤独的活了下来，浑浑噩噩活了二十多年。
当年那位神道无念流的剑术大宗师「剑魔」斋藤弥三郎已经死在这里，只有现在的一个异乡孤魂「猎龙人」巴托洛·费加罗。
原本他无数次想追寻伙伴们一起离开。但想着船长和大家伙把唯一活命的机会留给了自己，他又觉得自己该更珍惜生命。
只要自己还没死，曾经的海贼王黑萨姆团就还有人在。
但现在。
一别二十多年，再次看到曾经的老伙计们，巴托洛不觉已老泪纵横。
老剑神神情中的那股落寞，黎明团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。
不仅仅是巴托洛，船上还有两人同样情绪复杂。
塔尼和他的母亲看着远处那艘幽灵船，眸光里满是晶莹。
弗丽德尔那张绝美的脸庞上留下了两行晶莹的泪珠，呢喃道：“我们又见面了啊，萨姆先生。”
她看到这艘象鼻大船，脑子里不自觉地就回想到了当初遇到第一次遇见的画面。
那时候，第一次看到这艘庞然大物的舰船娜迦族领地的时候，她也被吓了一跳。
然而船上却有一个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笑容很和善的家伙，他对娜迦族也不像是其他人类一样带有恶意。
他说他叫萨姆·贝拉米，是个航海冒险家，他和他的伙伴们来自遥远的的永夜之海东边人类帝国。
弗丽德尔那时候就感觉到了，眼前这个人类的善意像是天上的太阳，总让人感觉暖洋洋的。
这一回想，仿佛分别就在昨日。
只是没想再见面，会是在这里。
塔尼看着也目光微微呆滞。
他没见过自己的父亲萨姆·贝拉米，但母亲曾经无数次说过，也从伙伴们嘴里听说过无数传奇一般的故事。
总是期盼能见到。
现在看着那艘战舰，他不觉鼻翼一酸。
从小被人咒骂“倒霉蛋塔尼”的他，看着这艘船期战舰，突然觉得好像一切曾经受过的委屈都消散一空了。
......
然而就是众人注目观看远处迷雾中那些幽灵海盗船的时候，瞭望台上的观察员再次发出了警告。
“不好，不是一支舰队，而是很多！仪器监测出，海面上至少有超过一千艘移动舰船...”
“你们看，不止圣玛利亚号一艘海皇级战舰，五点钟方向那边还有一艘！”
“还有那边，九点钟方向也有。”
“十点钟方向...天呐，那艘船比海皇级战舰还大几倍，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船？”
“噢，我也看到了。我是眼花了吗？我看到了一大群死灵飞龙在船上飞，那船得多大？”
“我还以为是座移动一座山呢。”
“那可能是传说中的‘海神级’战舰。不会吧，那种造船技术至少失传了上万年了，这艘战舰到底什么来头？”
“...”
随着那幽灵舰队渐渐靠近，黎明团众人惊讶地发现不仅仅是一艘海皇战舰，那迷雾中还有更多。
三艘、五艘、七艘...
越是去仔细看，就越多。
甚至，他们还看到了好几艘像是岛屿一般的大小的幽灵战舰。
即便是苏伦也震惊不已。
如今的造船技艺，海皇级战舰的排水量已经是极限了，无论材料和结构根本无法承受更大体积。
钢铁战舰倒是能建得更大，像是小虚空界里在建的【天空战堡】就有一座小型城镇的大小。
可眼前都是风帆木船啊！
传说某些远古高等炼金文明中，才有这般巨大的舰船，但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黑先生都以为是传说。
现在看到了实物，所有人都震惊不已。
黑萨姆团的圣玛利亚号在这庞大的幽灵舰队中，也只能算是“中等”。
而且不仅仅舰船大，船上那些怪物泄露的气息更是恐怖。
七阶、八阶、九阶...
甚至有好几股让苏伦觉都得隐隐心悸，绝对是超阶存在！
也幸亏这些怪物受到了诅咒空间的意志召唤，去往了亚特兰蒂斯。否则真要冲着黎明团来，苏伦绝对会第一时间带着黎明团逃走。
刚才看到几艘幽灵船的时候，众人还想着像是之前一样可以上船寻宝。
但看着眼下这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的幽灵舰队，所有人都噤声了。
迷雾中无数舰船朝着同一个方向航行，压迫感十足。
永夜号上黎明团众人尽数压低了气息，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.......
苏伦目光凝重地看着海面上路过的幽灵舰队。
他对黑萨姆团心有敬意是一回事儿，但他更惦记船上的【法尔的圣杯】。
这是彻底解决他精神畸变最重要的物品，也是他精神力更上一个台阶的必须之物。
拿不到那圣杯，他未来规划的傀儡军团流战力至少要折损大半。
甲板上，黎明团一众高战汇聚在了一起。
巴雷特嘀咕了几句：“奇怪了，这些海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，怎么会聚到一块来了？”
眼前这无数幽灵船，看造船风格就是无数个文明，时间跨度至少数万年。
本来遇到一两支幽灵舰队都很正常。
但偏偏它们就聚拢在了一起。
像是同时从什么地方一起出发的一般。
这一点所有人都没想通。
苏伦看到这里，想想还是说道：“我可能还是要去一趟。”
之前他觉得万一这次来找不到，下次有机会进来再多找找。
但现在看来，如果这次不行动，这可能是第一次，也是唯一一次碰到黑萨姆团了。
这诅咒空间里的时间线虽然混乱，但并不是那种会无限回档，而是正常流速的空间。
现在这些幽灵舰船都是受到空间意志的召唤，去支援亚特兰蒂斯的战场。
但战场中央目前就像是核爆现场一般，谁去谁就灰飞烟灭。
也就是说，幽灵黑萨姆团如果在战场中团灭了，大概率就真的不复存在了。
苏伦想找【法尔的圣杯】就更不可能了。
而且现在也是最好的机会。
怪物们受到诅咒空间意志召唤去往战场，只要不主动去招惹它们，也不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。
所以。
即便是眼前海面上的幽灵舰队多不胜数，但小心一点，风险未必比其他时候来更好。
听到这话，黎明团一众高战虽然神情都很严肃，但也知道这对苏伦至关重要。
千条问了一句：“要我陪你一去吗？”
苏伦摇摇头，哪里不知道她是再问自己的伤势，“我只是上船去找东西，拿到了就会立刻就掉走掉。我一个人上去的话，也不容易吸引那些死灵。”
众人听到这话都没再多说。
确实没有比苏伦一个人去更好的选择。
舰船上没有多余说话的声音，针落可闻。
然而就这时候，一个弱弱的声音却响了起来：“那个...苏伦先生，我可以...一起去吗？我是说，如果不影响您计划的前提下...”
众人定睛一看，开口的却是一脸期待又忐忑的塔尼。
苏伦想了一瞬，笑道：“当然。”
他哪里不知道塔尼是想去见一见他从未谋面的父亲。
哪怕已经成了死灵。
苏伦停顿了一下，转脸看向了塔尼身边的弗丽德尔，道:“如果弗丽德尔夫人要去的话，也可以一起。不过你们暂时只能在小虚空界里。只有确认没有危险之后，我才会把你们放出来。”
得到苏伦许可的塔尼表情立刻就亮了起来，认真地点了点头：“嗯！”
弗丽德尔听着这话，眼里满是感激，她没多说，只淡淡地说了一句：“谢谢。”
......
苏伦在一艘路过的幽灵船上打上了空间坐标，也没着急，打算等着幽灵舰队离永夜号远一些才行动。
海面上幽灵舰队的队伍拉得好长，绵延了数十海里。
不过开头这些大船驶过之后，后面的船也就越来越小。
好在这些船的航速都很快，等了一个多小时候之后，四周的海面上已经还不到什么舰船的影子了。
苏伦说了一声：“好了，我准备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
黎明团众人齐齐点头，就看着他缠绕上了裹尸布，身体渐渐透明，气息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然后虚空中突然亮起了空间裂缝，扭曲的空间下，众人看到了一个透明的人影迈入跨了进去。
四周光景一变，苏伦出现了一艘小型幽灵船上。
甲板上有十几个晃荡的人形畸变怪物。
这是一艘海盗船，怪物都是曾经船上的海盗。
鉴定了一下那些怪物，显示出了一串信息：【精锐幽灵海盗（四阶青铜）】、【幽灵大副（五阶白银）】、【摩根海贼团巨蟹船长（六阶黄金）】...
外面算是稀有诡异级怪物，在这诅咒空间里，随便一艘小船上的小怪都是这个。
苏伦也没打算触动这些怪物，但即便有裹尸布气息没有外泄，物理层面他还是存在的。
就是他落在甲板上的瞬间，一些怪物像是察觉了什么，偏过了头来。
不过苏伦一站定之后，再没发出动静，那股被注视的感觉又消失了。
他也松了一口气。
空间波动一闪，一只黑鸦就扑腾着翅膀飞了出来。
鸦大爷本就是纯粹的地狱生物，它的存在半点没有引起其他怪物的注意，一路扑腾着朝着海面的迷雾中飞了过去。
苏伦一路共享着视野，很快他就在舰队群中找到了黑萨姆团的那艘“圣玛利亚号”。
黑鸦从船体的一个破洞钻了进去，找到了一个没有死灵的房间。
苏伦确定了坐标，再次施展了瞬移，凭空就出现在了船舱里。
他刚一过来，灵魂感知中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灵魂之火。
这圣玛利亚号上的死灵密集度远超刚才那艘小海盗船太多。
而且...更强！
就是苏伦落地一瞬，空中突然袭来一股恶臭劲风。
他哪里不知道自己出现的动静触动了某个怪物，连忙又轻轻一跃，落在了几米之外。
几乎就是这同时，一根红黑粗壮的章鱼触手就突然漏风墙板中探了进来，然后“啪”的一声就拍在了苏伦刚才落地的位置，似乎再寻找什么。
触须上黏糊糊的黄绿色的黏液四溅在地板上，发出了“滋滋滋”的腐蚀声。
苏伦拿着眼角微微一抽，鉴定现实的名字是【黑萨姆团厨师长·死灵所罗门（七阶暗金）】。
有名字的怪物，都是同阶中最棘手的存在。
最关的是，苏伦之前还和老剑神巴托洛聊过天，知道黑萨姆团的厨师长叫「酒罐」所罗门，当年也是悬赏过十亿的大海盗，没想到变成了一个章鱼触须怪。
章鱼触须是他生前的炼金殖装，死后就外显成了身体畸变形态。
等了片刻，那触须这才缩入了幽暗的墙壁夹缝里。
苏伦上船之后，就能清楚感知到每一个灵魂波动。
所以哪怕是那触须在墙壁后，他也感知得清清楚楚怪物很狡猾地藏着没走，没上当贸然行动。
不是这怪物有很高智慧，而是生前的战斗本能。
“船上的顶阶死灵有点多啊...”
他心中嘀咕了一句。
按照老剑神巴托洛所说，原本黑萨姆团就两个八阶职业者，团长萨姆·贝拉米和大副「血腥巫医」艾尔莎·李。
但目前来看，畸变之后的黑萨姆团变得强了。
而且强得还不止一星半点，感觉至少是整体强了一个大阶位。
苏伦估摸着，变成死灵萨姆·贝拉米，怕是妥妥的九阶以上的战力。
想到这里，他也不敢贸然行动。
用空间感知分辨了一下船体的结构，苏伦脑中已经自动在规划好线路，心中盘算道：“巴托洛前辈说，藏宝室应该是在第三层甲板。有一个禁制房间...这样的话，有点麻烦啊。”
他也庆幸遇到了老剑神巴托洛，知道了宝库的位置，才不用一个一个房间去找。
否则这一船的怪物怕是都要被惊动。
不过不太好的是，他确定了那个藏宝室的位置，却发现那附近有非常强大的灵魂波动。
毕竟来都来了，一定是要先去藏宝室的。
算得上唯一消息的是，船上最强的那股灵魂波动在甲板上，那应该就是海贼王萨姆·贝拉米了。
......
苏伦仔细把整艘船的结构和怪物分布都清楚，脑子里也自动形成了一个三维导图。
他没多犹豫，一次瞬移就出现在了下一个怪物稀少的房间里。
然后几次瞬移之后，他就已经距离三层甲板的藏宝室不远了。
不过，就是这次他刚一落地，一个幽灵怪立刻就飘在了他面前，眼中显示的名字是：【死灵抛锚手杰克（八阶白银）】
“还是得战斗啊...”
苏伦看着鉴定出来怪物的属性，就知道很棘手。
几乎同一时间，大范围的精神幻术“痛苦哀嚎”就释放了出来。
这种范围攻击根本没法避免，而且怪物的阶位太高，符文黑伞根本不可能再对方释放出精神哀嚎之前把它打断。
苏伦在自己头晕目眩的前一秒，体表果断腾起了一层淡绿色的妖异火焰。
那八阶幽灵种怪物接触的瞬间，就像是火棉碰倒了火源，整个灵体都被点燃了。
燃烧一瞬，空中飘荡的幽灵脸上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，哀嚎尖叫更狂暴地闯入了苏伦的识海之中。
这让他意识瞬间恍惚。
然而一瞬之后，这股眩晕感就潮水般褪去。
苏伦目光聚焦，刚才还生猛的【死灵杰克】此刻灵体已经被焚烧了大半，灵魂波动瞬间弱了九成。
看到这里，他心中也暗自庆幸，要是他没掌握这们秘术，一进来怕是就直接要被“眩晕”控制到死。
八阶幽灵种怪物的阶位威压和精神哀嚎，如此近距离九阶都会大受影响。
何况，这里棘手的不是这一个怪物，而是很多！
一旦被控制住，瞬移都没机会，有死无生。
苏伦体表燃烧的绿色火焰自然就是【死神之火】，这是对付灵体的大杀招。
他的灵魂强度可不比之前那个死灵大魔导师差多少。正好剥离了那家伙的所有修炼心得，一下子就达到了能重创八阶灵体的程度。
而【無侍】也是控火绝佳的秘术。
这几天养伤苏伦也没闲着，一手死神之火灼烧练得已经非常熟练了。
这也是他敢来的最大底气！
【死神之火】秘术让他有了对付八阶及以上存在的致命手段。
......
苏伦反应已经极快了，就是落地被袭击一瞬间，他就重创了眼前这头八阶幽灵种。
黑伞再一收，就彻底把虚弱的怪物收了起来。
不过因为使用【死神之火】需要解开裹尸布，也就是这一瞬间，他的气息已经泄露吸引了整条船的怪物。
“这下可麻烦了...”
苏伦心中自嘲了一句。
悄无声息潜入计划已经没可能了，那么就只能速战速决了。
既然已经暴露，他也丝毫没有犹豫，一个瞬移就直接出现在了宝库的位置。
就这时候，船上几个恐怖灵魂波动也飞速冲了过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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