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七十章：装精分，你累不累？(36)
说话之间，头顶的黑炭似的人形已经炸开，黑气如同一把把藏匿于黑夜里的暗箭，朝底下众的袭来。
黎歌迅速凝起结界，往空中一扫，直直将对面一排黑箭扫开，同时她余光扫到了冷寂灵那处，见她也掏出了那把手术刀，手脚利索地挡住前来的暗箭，动作灵活得像只兔子。
一边瞧着周围的情况，黎歌放开了怀里的小怪，小怪甫一跳到地上，立马激出电光，迅速地将对面的黑箭全都搅成一团，用电力将其狠狠地碾碎。
小怪的攻击给他们拉出了点逃脱的时间，几瞬之后，大家全都跑出了大厅。
这时天色已经渐渐的蒙蒙亮了，带着点将醒未醒的瘟色，仿佛揭了数多层面纱，终于要露出原本的面貌。
黎歌最后一个离开大厅。
而在她前后脚落地的同是，大厅轰的一声爆开。
转眼之间，一切皆成废墟。
汹涌的尘土如浪席卷过来，瞬间让他们失去了目视能力，一时间全都被尘土包裹，谁也看不清谁。
而在尘土之中，风流之间，裹着一缕又一缕诡异的气流。
有时候从他们的胳膊间擦过，有时候就立在那人的对面，有时候又故意地躲到后背。
他们是欺软怕硬的，所以主要面对的就是冷寂灵。
她怕极了鬼，对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东西也怕得慌，没几下就缴械投降，不带犹豫，吓得连声尖叫。
托她的福，黎歌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她的方位。
“小怪，去保护她。”黎歌施令而下，小怪立马朝声音来源跑去。
只是她千想万想忘记了，小怪也是个怕鬼的，于是在情急之中，它一边抱着冷寂灵互相取暖，一边尖叫出声，两两相和，竟是硬生生地逼退对方，又引得外面野鸡大叫。
奥斯见这一人一怪实在音量惊人，连他也承受不住，于是扭头一转，目标变成了小时。
这些人中，他和黎歌交过手，全身都被卸了。
他和boss交过手，然后被封印了。
而冷寂灵和小怪音量太大，他起了退缩之意，目标也只剩下了小时。
他于是一挺胸膛，瞬息之间就掠到了小时的身后。
小时正直挺挺地站在黑气之间，目不斜视，也没有乱动什么，认真地听从boss的命令，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。
奥斯吹了口冷气，就看到小时的身体颤了一下，接着抱紧了胳膊，暗暗地啐一口：“怎么突然这么冷？”
他心里一乐，当场认定这是个软柿子。
不过有冷寂灵的先例在那里，他迅速地塞了两道黑气堵住耳朵，便猛然朝着小时追过去。
恰好这时小时又开口说了一句：“那个傻逼怎么还在那里站着？”
接着下一秒钟，就看到奥斯欺到跟前，一脸期待地掠开了小时的黑长直，冷不丁和小时四目相对，空气在瞬间安静了。
小时挑着白眼，上下唇一碰，问道：“咋？还一副给老婆掀盖头的气势？怎么突然不说话了？”
奥斯：“…………”
他愣了好久，然后眨眨眼睛，迅速地后退数十米，目光从小时的脚底一直移到头顶。
脚，没错，看到的是脚跟。
屁股，没错，看到的是屁股。
背，没错，看到的是蝴蝶背。
头……
可为什么……那是张脸？
奥斯眨眨眼睛，然后反应过来，陡然惊骇，竟猛然再次后退数十米，“哇”的尖叫一声：“鬼！！！”
众人：“…………”
小时更是翻了个优雅的白眼，斥道：“鬼喊捉鬼，你有没有脸？”
经他这么一叫，黎歌和boss同时锁定了奥斯的位置。
黎歌拿出削影刀，一个闪现出现在奥斯的身后，同时间，boss也出现在奥斯的面前，提着把剑，懒洋洋地用剑尖抵着他的下巴。
仅瞬间，腹背受剑。
黎歌一言不发，先面无表情地挑掉了他的一只手。
鲜血顿时爆了出来。
boss挑掉了另外一只手，鲜血顿如泉涌。
黎歌再断了他一条腿。
boss正要打另外一条腿，黎歌叫住了他：“不用了，留他一条腿。”
boss有些遗憾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我想看他单脚跳。”
boss：“…………”好吧。
仅剩一条腿的奥斯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模样，痛得脸色苍白，站都站不住，很快就噗嗵一声倒在地上，脸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似的，周身的黑印也跟着一块又一块的剥落掉下。
他痛得蜷起全身，努力地想要将自己蜷成一团，就好像这样可以让自己的痛苦少一点似的。
boss剑尖有意无意地挑着他的下巴，问：“来，说说吧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奥斯倒在地上，面目时而狰狞，时而悲切，时而又变得如狼似的凶狠，时而又可怜得像只村口讨饭的弃犬。
声音也随着脸色的变化而变得异常，有时候是疯狂的，恶狠狠的咒骂语调：“你们怎么还不死？你们为什么还不死？都是你们，都是因为你们！只要你们死了，就没有人来阻止我了！”
一种又是求助的可怜语气：“求求你们，救救我……我好痛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，公主不是我杀的！”
两种声音和表情往来交替着，就像是变脸似的。
良久后，周围黑气没了支撑，很快散开，周围一阵死寂。
黎歌问：“你是谁？”
奥斯睁大着眼睛，一时恶狠狠地说：“我不会告诉你的！你没有资格知道！”
一时又难以忍受，痛苦地说：“我是奥斯，救救我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一侧看了会儿的冷寂灵有些担心：“这个人该不会是身体被抢成别人的住处了吧？所以才会分裂成现在这个样子？”
黎歌却面无表情，目光依然在他的脸上打着转。
得知奥斯还有自己的记忆，这个人的身体里住进了另外一道灵魂，冷寂灵便觉得有些可怜起来，不由得推翻之前自己的猜想：“说不奥斯也不是凶手，他是被人控制的？”
可在场的所有人中，没有一个人愿意搭她的话。
冷寂灵一时又委屈又疑惑。
但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地上，奥斯的表情依然变化着。
黎歌盯了一会儿，终于动了动唇，面带不忍。
奥斯急忙道：“我，你们救救我……救救我好不好？我真……我真的好痛！”
黎歌又问：“你是谁？”
“我是奥斯！”
“我才不会告诉你我是谁！”
黎歌：“你是谁？”
奥斯：“我是奥斯！”
“我不可能告诉你我是谁的！”
黎歌：“你是谁？”
“我是奥斯！”
“我是不可能告诉你我是奥斯的！”
“…………”
冷寂灵：“！”
奥斯猛然一惊，发现自己说错了话。
他连忙想要弥补，这时抵在自己下巴的那把剑又往里伸了一寸。
黎歌冷笑着问：“装精分，你累不累？”
奥斯：“…………”
黎歌舒开眼眸，反手握住削影刀，一个眨眼之间，削影刀已经擦着他的脸侧落到地上，伴随着黎歌入骨三分似寒冰的声音传来：“公主殿下，这么玩……有趣吗？”
奥斯一怔。
众人也跟着一怔。
冷寂灵惊得张大嘴。
黎歌无意间扫过去一眼，提醒她：“嘴巴张得太大，容易吃进去虫子。”
冷寂灵又迅速地闭上嘴，用手捂住嘴巴，惊讶地问：“她……她是公主？”
“嗯。”黎歌收回目光，继续落在奥斯，不，现在应该说是公主的身上。
公主哼的一声，不信：“你说我是公主我就是公主，证据呢？”
冷寂灵也问：“证据呢？”
“每次变化的时候，都是在你的身侧变化，而且你的手臂上还被刻了字，从种种迹象里找，我猜测你就是公主，只是你的身体被丢开了，而你入了奥斯的身体，是这样的，对吧？”
公主嗤的一声：“连半点证据都没有，谈何对不对？”
“可是根本不需要证据啊。”黎歌不以为然，“皇宫里需要证据吗？”
这一问，便将公主问住了。
她睁大眼睛，好半晌儿没有说话。
冷寂灵看向黎歌，一开始她以为黎歌是在开玩笑，直到后面的话越来越认真，让她发觉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玩笑，而紧随着公主的并不反驳，则充分地肯定了黎歌的猜测正确。
她一边惊讶，一边又好奇：“你是怎么发现的？”
“这个细节就不需要我多说了。”说白了，黎歌实在懒得说这些七七八八，她单刀直入地问，“你和那个预言，和吉树到底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我不会告诉你……”公主说完，一把刀往里刺了几分，鲜血顿时涌了出来，但这还不够，黎歌勾着她翻开的血肉，嘴角抹开一丝笑容，朝boss道，“大厅里你再去看看，虽然已经变成了废墟，但说不定还留有什么塑像来着，把它们全都毁掉。”
boss没有一点老大的架子，听完就收了剑要往那处去，公主的脸刷的就白了。
“你……你！”
“我什么我。”黎歌又是重重一割，鲜血从她的脖子间喷薄而出，霎然间染红了雾花，黎歌在雾眼迷蒙中歪了下头，笑道：“如果再不说，我让你死无全尸，所有准备全都功亏一篑，如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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